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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 机器

第6章 机器

宵宫从短暂的眩晕中清醒。睁开双目便是绫华担忧的面色。

“咳、咳……”她咳嗽几声,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,“谢谢你,御主,幸好你用令咒把我转移到这,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呢……”

“没关系,你没有事就好。”绫华放松地用手拍拍胸脯。

宵宫摇晃一下脑袋,死里逃生并非毫无收获,她语气急促地说道:“刚刚我看到了……特瓦林将要靠近我的时候,它脑袋上的……”

“现在情况很紧急,我需要采取手段让特瓦林停止行动。依靠我这个普通从者的力量,是无法杀死龙种的,但是可以让它陷入一定时间的麻痹之中……”

“解放宝具之后,下面的战斗就依靠你们了。”

历史上的长野原宵宫,并非依靠能够制造出漂亮的烟花而闻名。毕竟,在烟花的起源地璃月,对于烟花颇有造诣的烟火师不知凡几。

真正让她成名的,是魔物入侵稻妻时,她使用烟火击败了数以万计的、被誉为“飞蝇之祸”的飘浮灵大军。

从此之后,夏日祭女王、飘浮灵杀手等诸多荣誉伴随余生,直至棺材入土,在后世为人传颂。

而此宝具真名为——

“霞彩焕花火,花火知我愿,我愿入夜空,夜空自甄明。”

“——琉金云间草!!!”

数以百计的烟火,簇拥着鲤鱼向特瓦林袭来。虽然仅有特瓦林一半身子大小,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量仍让荧感到心惊。

特瓦林扇动翅膀,试图避开。但无论它飞往何处,金色的烟火都紧追不舍。

“必中的魔术效果……”荧喃喃道,灿黄流光照耀她金色双眸。

“锁定目标是特瓦林。我们走。”她扶上戴因的臂膀,寒声命令道。

在他们身形消失不见的几秒后,被当做弃子的龙察觉到了什么,悲鸣一声停止飞翔,转身吐出龙息试图削减烟花魔术的力量。然而负隅顽抗不到两秒,烟火便如箭矢般击中了它的身体。特瓦林只来得及闭合双翼保护头部,随后仿佛断了翼的鸟儿那样从天空中坠落,成年巨龙的重量让大地发出不堪重负的震颤与轰鸣。

“嗞……滋啦——”深渊主仆的身影出现在特瓦林焦黑的躯体一旁。荧用凝重的神色观察龙种羽翼上烧焦的痕迹以及一道巨大的、仿佛有生命般肆意流动的黄金印记,从翅尖一直蔓延到龙背。

“宝具留下的标记,让特瓦林在短时间内无法动弹。”可怜的龙种低声哀嚎,羽翅震颤,想要挣扎却无法逃脱那种痛苦。荧嗅到一股烤肉的烧焦味,她厌恶地皱了皱眉。

宵宫的对群宝具,除被击中的一瞬间造成恐怖的破坏力,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会连续爆破,对击中目标造成持续伤害,并在杀死或者完全解构目标后,转移至附近敌人。她正是依靠这样的魔术击败了飘浮灵大军,那一日魔术式杀死敌人、间断爆发出的绚烂金光,被誉为“稻妻历史上最耀眼的烟火表演”。

而当这样的能力被作用在单个巨型目标上时,则会造成身心上的持续痛苦。疼痛灼烧的感觉会顺着金色的纹路传导至每一寸肌肤、骨骼、乃至神经末梢,躯体的每个部分如同上百块零件那样,持续崩坏,互相作用。

“看来这个大家伙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站起来。”戴因沉声道。

“形势对我们不利,先撤退,反正他们无论如何都无法杀死特瓦林,等……”荧挑眉,察觉到了什么:“看来你所提议的【留下来观察状况】是个错误选择,戴因。”

远处,沉默寡言的高大身影,手持长剑向他们走来。万叶的红眸冷冷盯着他们,指间黑键闪烁着寒芒。

“看来您的算盘打错了呢,来自深渊的小姐。”神里绫人双手抱胸,好整以暇地立于他们身后。

“当!”戴因手中金色剑刃与不详的紫刃碰撞在一起,擦出灼人的火花。

他们的身形交错。明明是纤细瘦弱的英灵身躯,力量却能够与身为Berserker的从者相提并论,不落下风。

而且居然无视Berserker的侵蚀……万叶复杂的眼神在那把如同黄金铸就的剑刃停留一瞬,乘他们打得难舍难分之际,身形跃动,向特瓦林奔去。

金发女子召唤出长剑,拦在他的必经之路上。

“我说,这里是不是有人一直在无视我?”

荧与万叶、绫人二人对峙。

“凭借你一人,能够拦下我们吗?”绫人语气轻佻,心中却隐隐觉得古怪与警惕。

除非她有所倚仗,否则不该如此贸贸然以一敌二。恐怕这背后还有底牌……

他与万叶对视一眼。下一瞬,代行者的身躯如同落叶般诡谲闪动,欺身而上。

荧架住袭来的黑键,感受到另一边有微风袭来。绫人精致的面孔出现在她斜前方,波涛般的剑身朝她的头颅横劈而下——

“刷拉——”金属碰撞之声响起,绫人的波乱月白经津在坚硬的机器表面蹭出火光。他眼神一厉,借着对冲力灵巧向后跃去。“轰隆”声响起,他原先停留之处,一个浅坑被硕大的拳头砸出,溅起碎裂泥土。

两三人高的机器人,独眼中闪烁着诡异的金光,从荧背后缓缓浮现,宛如骑士般将她身影笼罩其中。

万叶一惊,迅速弹开。

未得两人反应,巨大的机器人双拳锤地后僵硬蹲下,古怪的语言响起,独眼中金光一闪一熄。数颗导弹自它背后发射,锁定目标向两人扑去。

万叶摸向袖间,却发现贮存魔力的枫叶已然尽数耗尽。他欲奔向附近掩体,但周遭早已被特瓦林破坏得空无一物。

就在这时,洁白的身影微动。

“神里流·转。”

数道剑光似乎在那一刻同时斩出。圆形的蓝色剑弧如同波浪汹涌,或直刺,或竖劈,或自下而上撩动,或斜向上向下截剑,在空中划出道道残影。

导弹在空中停滞一瞬。紧接着绫人身形倒飞而出,万叶反应过来随之逃离,才没有被爆炸的余波击中。

“呼……”太惊险了,他半伏下身,手撑着膝盖。半只脚踏进三途川的感觉,让他心跳骤停,浑身汗毛直立,直至此刻,死亡的阴影仍在他头顶盘旋。

等等,头顶?

他回眸,瞳孔紧缩。只见两人身后,一个浮在半空的、与方才的机器人结构相类似的阴影,手持锐利螺旋状钻头,向绫人捅去——

“小心——”他掷出长剑弹开利器。不料,身后破空之声传来,竟是第一个机器人跳跃至半空,如同陨石般砸下,势要将他们碾为肉饼。

!!!

万叶下意识闭上双目。自己,就要死了吗……

对不起,tomo,如果有……

温暖的感觉,好像他与友人在夏日的夜晚,坐在篝火旁,听到火焰燃烧木柴,发出“噼里啪啦”的声响。

他睁开眼,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。绫人与他周身笼罩着赤红的屏障,宛如火焰般膨胀着跃动,其上隐约可见护甲的轮廓,在承受一击后剥离破碎。

绫人凝视着手中裂开的御守,勾唇一笑:“托马,真是像妈妈一样爱操心……”

远处关注战况的托马趴在悬崖边,心脏随着机器人的动作一缩一紧。在看到绫人平安无事后,方才松了口气。

“家主大人,真是让人担心。”他无奈地低声道。

身旁绫华叹气:“兄长就爱胡来。托马,以后你别老惯着他,用璃月话来说,他这就是——恃宠而骄?”

她膝盖上力竭的宵宫翻了个身,在昏迷中嘟囔着谁也听不懂的胡话。

托马一笑:“家主大人从来不做全无把握之事。而我们只要将信任交付与他,就足够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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